房间里没有开空调,有了些白发的朱闵一直显得很平静,他不开口说话时,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。当他坐在你面前和你聊话剧时,你能强烈地感受到话剧是他一直守望着的一方净土。那上面有着他的人生缩影,话剧演员不是他唯一的标签,影视剧演员也是朱闵人生中不可忽视的一点。
探索中的实践与收获
话剧是需要坚持和探索的,这是在整个谈话里,朱闵给人留下的最深印象。为了话剧,他愿意去尝试不同的艺术表演方式。因为他清楚随着戏剧的发展,话剧演员更应该加强艺术的修养和舞台技术的修炼与提高。
“为了更好地展示话剧魅力,同时也想转换表演状态。”朱闵如是说。这之后,他开始涉猎影视,不过在聊起影视表演和戏剧表演时,让人意外的是,朱闵一开始提起的是14年前广州话剧艺术中心创作的作品《南越王》。他回忆起那时广州话剧市场的萧条情况下,剧团上演《南越王》时给他带来的深刻感受,动情地说:“《南越王》创作出来时,因为那时的话剧市场不好,有一次我们台上的演员有将近五十个人,底下才二十多名观众。”
朱闵在话剧《南越王》里饰演三示公公
这并非朱闵只愿意谈论话剧,相反,朱闵在戏剧表演和电影表演上一直有着很清晰的认识。他认为戏剧表演与电影表演在表演形式上有很大的不同之处,戏剧是演员和观众直接对话的表演艺术。演员的表演是建立在舞台空间内,通过对剧中角色的剖析和理解,结合自身的表演技巧,将剧中人物活灵活现的表演出来,呈现出来的是舞台节奏和舞台表现力,从而提升观众对舞台的真实感,实现情感上的共鸣。与戏剧表演相比,电影不可或缺的是镜头。影视演员直接面对的“观众”是摄像机,通过语言、动作、表情的方式对角色进行扮演后,利用数字媒体技术将影视人物展现给观众,缺少了与观众面对面地直接交流。
朱闵说:“无论是在舞台上还是在镜头前,演员所完成的一项工作,便是塑造人物。但是,在镜头前塑造人物往往是片断化的,是瞬间化的。但是在舞台上,却是流畅的,是连贯的,是一刻都不允许空白不允许静止的。我简单的总结了一下,影视是用镜头把若干个瞬间组接成了一个人,话剧是让演员在舞台上活成了另一个人。“谈到这,朱闵不忘强调,“戏剧艺术与影视艺术,归根结底是艺术门类的差别,本无优劣、先进与落后等差别。更不存在有一天戏剧会彻底被影视所取代。因为戏剧艺术有一项核心魅力是影视作品所不具备的,那便是——由演员和观众共同完成的三度创作。影视作品的创作以二度创作作为结点,作品上映的那一刻,创作已经终结。而戏剧则不然,无数伟大的作品都是演员和观众在剧场中共同完成的创作。也许正因如此,才会让演员更过瘾,对此更痴迷。”
也正是因为有了影视表演的经历,使得朱闵找到影视表演与话剧表演的融合点,让两种艺术互相渗透学习,才能在表演创作中慢慢地沉淀下心来去琢磨角色,更准确地把握舞台的表演节奏,一步步走向高峰,让朱闵凭借《南越王》拿下第18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艺术表演奖。
“这部戏去年还连演了三场,场场爆满。演出谢幕的时候,光线一打,我们看到底下都坐满了观众,他们都不愿意走。”说到这里时,朱闵流露出少有的激动。
朱闵在话剧《南越王》里饰演三示公公
试想,如果朱闵出演的《南越王》是电影,他会在现场给观众带来这么多的感动和震撼吗?正因为是在戏剧舞台上他和观众同处在一个真实的空间内,朱闵才能在话剧《南越王》中扮演“三示公公”这个角色时,将话剧特有的舞台张力,让观众在剧场的近距离观演环境里感受到最直接的舞台冲击。
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
在人们更加偏向那些直接刺激感官的娱乐方式的时代下,话剧不可避免地面临着萧条的困境,使得整个话剧界弥漫着普遍的焦虑情绪,但在朱闵身上有着难得的淡定和从容,朱闵说过这样一句话,“无论作品创作还是作为媒介进行教育运用,它的核心都是“人的艺术”、“人的教育”,落到实际就是,我们要展现“生活的美学”。”
朱闵在话剧《新年快乐》里饰演丁一白
如果去回顾朱闵的讲述,就会明白这句话的背后,恰恰是朱闵深思的焦点问题。“我们一直努力想去突破的最大困境——就是民众对戏剧的认知低,对戏剧常识认知非常有限,对戏剧的应用性更是所知寥寥。”朱闵坦言。
正因民众与戏剧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,我们很容易就说话剧要被时代淘汰掉。可在朱闵身上,很难看到他对话剧因逃不了现实的挤压而变得边缘化的焦虑和担忧。
对此,朱闵平静地坐在椅子上说:“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。”话语中所透出的是一份淡定的情怀,也是他戏里戏外的坚守。
朱闵在话剧《望》里饰演张鸣岐
朱闵能有这份淡定,是因为他深知想要让话剧的春天在民众心里如期归来,这当中会有着很长的路要走。但哪怕台下只有一名观众,只要能在他心里点燃话剧的火苗,朱闵都坚信星星之火终会有燎原之势的一天!二是朱闵明白话剧没有进入大众消费领域的真正原因是,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,诸如电影、电视、网络等新兴娱乐方式的出现,对话剧造成一定的冲击,分流了话剧观众。“这不是话剧的危机。”朱闵解释,“随着时代的发展,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,在满足了最基本的生理安全需求后,广大群众也开始逐渐重视起自己精神层面的需求,他们要参与各式各样的文化活动来不断满足自己对精神文化的渴求。话剧的包容性也会越来越大,也会满足精神的需求,话剧只要能把握住自己的特性,反而不会被时代淘汰。”
诚如朱闵所说,物质发展太快,偷走了我们的灵魂。我们需要担心的不是话剧会不会被淘汰,而是我们什么时候该停下脚步回来等等我们的灵魂,否则纯物质发展损伤的不仅仅是话剧。
另外,我们还要看到在话剧被现代生活挤压在逼窄的生长空间里,也透露着这个时代的话剧人朱闵的个性。他不管时代如何,始终不忘初心,如同他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“老老实实做人,踏踏实实演戏。”这也是他对年轻话剧人的建议。
至于未来,朱闵没有太多的规划,只透露未来会尝试着将戏剧与心理学的结合作为课题,继续为更多的民众服务。
回过头来想想,其实,在朱闵身上还是有着难以放下的“焦虑”,与其说是“焦虑”,不如说是责任,让他在开放、多元、创新、和谐的今天,面对着不断受到市场冲击的话剧,自知理应对话剧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,让更多民众走进剧场,走进戏剧,感受戏剧的魅力,这是他身为一名戏剧工作者的本心。这对于朱闵来说,恐怕是眼下更有意义的事情。
一辈子就干了一件事——演话剧,这是朱闵快乐的方式,更是他的信仰。(文/北夏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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